16

他在灵隐寺很虔诚地跪在佛前上香。

我也是。

一愿家人康健，二愿岁月静好，三愿恩爱白头。

我问他许了什么愿，他说不告诉我，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我在聊天记录里看到了他的许愿。

「希望你姐能健康快乐，早点嫁给我。」

好像很爱我的样子。

我也看到了妹妹懂事的回复：

「那我希望姐夫早点回来，想要。」

想要什么她没说，但我知道，她肯定已经得到了。

剧痛让我无法呼吸，我真的想娶厨房拿把刀把江帆杀了。

那是我人生中的至暗时刻。

我想杀了他。

手机震动，我收到了新的微信。

是江枫。

「忘了说，新年快乐。」

我简直想笑，想骂人还有人上赶子凑过来找骂！

江帆出轨，江枫不可能不知道。

我想起婚礼那天，他也是伴郎，他怎么看我笑话的？

长得人模狗样的，内里也是个王八蛋！

我几乎是立刻打了微信电话过去：

「你也知道吧？」

那边沉默着没说话。

「你告诉我，我怎么快乐啊？你们家的人做出这种事来，我怎么快乐！」

「说话呀！你们爸妈就是这样教你们做人的？」

「礼义廉耻呢？最起码的道德呢？我真觉得恶心！」

我把电话挂了，去打江帆。

我心里有气，我不可能不打他。

我把他扇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说：

「几点了——我要回家了，珠珠在家等我。」

瞧，他多爱我。

他在别人的床上，也是这样惦记着我吧。

真恶心！

我决定离婚。

17

我起来想收拾东西，却发现这房子里我的东西太多了。

我们的回忆太多了。

实在是没什么心情，我把江帆扔在家里，跑了出去。

我没什么地方去。

我爸妈是来广漂，在广州打工，没能留下来。

我上大学之后，爷爷生病，他们就回老家了。

我娘家太远了。

这么晚，惊扰哪个朋友都不合适。

已经过了零点，路上很多喝醉了酒的人，互相搀扶着从酒吧ktv出来。

天上还在放烟花。

只是这些快乐，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我一边走一边哭，没看清路摔了一下。

路过的人扶起我：“happy new year！”

我看着他们的笑容，发自内心地羡慕。

我也想这么快乐。

电话响了，是江枫。

我挂了，没心情接。

他给我发微信：

「我在门口，给我开一下门。」

「密码1028」

他还挺关心他弟弟的，这种时候不庆祝新年，来看看我有没有把他弟弟杀了。

江枫比江帆优秀，江帆很崇拜他哥。

他们感情真好。

18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飘荡，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我想去酒吧买醉。

我没去过，因为很早就恋爱了，江帆不带我去，我也没什么机会。

听说去酒吧可以一夜情，我想给江帆戴绿帽子。

凭什么他们男人能嫖，女人就不可以。

我是天蝎座，我报复心很重。

我想出轨。

19

「你在哪儿。」

我正在酒吧门口，翻我的电子身份证。

我不知道进酒吧还要查身份证，我没带。

有几个人越过我走进酒吧，显得我就有点傻。

「他们怎么可以直接进去？」

我不太理解，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你成年了吗？」

我：？？？？？？

我看上去很像未成年？

我的眼睛有些肿，穿得素，像是和父母吵架跑出来的未成年。

江枫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我有点不耐烦地怼了他：

「你管我在哪儿？」

酒吧的音乐声音太大，我往旁边走了两步：

「我又不是卖身给你们家了，谁爱伺候谁伺候，别指望我回去！」

江枫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你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我现在过去接你。」

我冷笑：

「关你屁事！」

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尖锐地骂过谁，我一直是温和有礼的。

我挂了电话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