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坐了,不然到时候怕有什么不干净的流言传出污了姐姐清名。”
云平逸站在房间正中央,看着尺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嗯,云公子可是有我未婚夫消息了?”
“是,云家在接到委托时就调查了所有失踪男子的画像,他们或眉眼,或鼻唇,又或者身形都会有五六分相似,将所有相似点集合便形成了另一个人。”
手掌轻抬,一个由内力形成的人形便出现在两人之间。
“这个人尺雪姐姐可还记得?”
尺雪蒙着白纱的眼睛未睁,只是对着那内力人形感受了一会,便得知了大概容貌。
“三年前他就死了。”
“失踪案是从两年半前开始的,就是在傅昇死后半年。”
人形消散,云平逸将飘到身前的头发撩到后面。
“邝盈与傅昇的爱情曾是许多人向往的,琴瑟和鸣,心意相通,他们就像上天专门给彼此创造的爱人,直到如今江湖上说起神仙眷侣,第一个想到的依旧是他们。”
“姐姐,邝盈已经多久没出现了?”
“我知道了。”尺雪将茶盏轻轻放下,同时一枚令牌浮现在云平逸面前。
“这是我的令牌,你去找龙家双算时,他们不会再拦你。”
云平逸笑眯眯将令牌收入怀中,临走前突然脚步一顿,像是刚想起什么重要之事。
“对了,怅大公子和梦也来雾京了,我还见到了寒鸦离恨。不过夺取命魂之人应该只是想嫁祸给离恨,那个人的气息很纯粹,并不像是嗜杀之人。”
“知道了,我会和镜说的。”
平南村内,沈菀将身体僵硬冰冷的沈梁葬在屋前桃花树下,少女没什么力气,一个不深的坑用木勺挖到了现在。秀丽的脸上沾满了泥土,一双圆润的杏眼哭得红肿发疼。
父母在一次上山采野菜的时候失足摔落而亡,而后多年,她与大哥相依为命。明日便是她及笄的日子,她向村里的周大妈讨了几个鸡蛋,准备给自己和大哥做一顿好吃的。
鸡蛋还放在篮子里,除了过年他们吃不起荤腥,沈菀将鸡蛋洗得干干净净,等着沈梁回来与他一起庆祝即将到来的及笄之礼。
“大哥,你怎么就留我一个人在这了?”
最后的土用手按实,沈菀以为自己早已哭干了眼泪,但看到滴落在泥土上的湿润,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未停止过哭泣。
月落日升,公鸡打鸣。
妇女们用木桶装着需要浣洗的衣服三三两两前往河边,一个话题换着一个话题地聊着天。不知是谁提到了明日是菀姑娘的及笄生辰,几位妇女便说笑着要去沈家提前恭祝一番。
尖锐的惊叫刺破天地,打鸣的公鸡被吓得都哑了嗓子,木桶滚落在地上咕噜转了几圈后被石头拦住,还未清洗的脏衣服散了一地。
一名妇女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悬挂在桃花树上的沈菀,其他几名同行之人互相抱在一起,若非如此她们也已经脚软恐惧地跌到地上了。
一阵晨风吹过,少女悬在半空的双腿轻轻晃荡着,她的脖子被白绫死死打了结无法挣脱,桃花树枝悬挂着她全身的重量。
她换上了那件与沈梁尸体一同传送回来的淡粉罗裙,罗裙裙摆被血污浸染,少女白皙瘦弱的双腿上粘着干枯的血痕。
她杏眸圆瞪,死不瞑目。
而她脚下,是铺了一地的黑色鸦羽。
村里人很快都闻声赶来,大人连忙捂住了孩童的眼睛,叫其父母将孩子们都带了回去。
老村长颤抖着手叫旁边的大儿子把沈菀放下来,那魁梧的杀猪匠此刻却也颤了心神,嘴里念着“莫怪莫怪,邪魔退散”之类的话语,伸手将锁着少女纤细脖子的白绫给解了下来。
直到这时,细心的妇人才惊呼一声发现沈菀被衣服半遮半掩的脖子上刻着两个血字。
村中人识字的不多,村长家二儿子刚好读过几本书。清秀的少年临深履薄地挪到沈菀尸体旁,匆匆瞥了一眼那两个血字。
“离恨。”
刚出艳春楼就感受到浓重邪气的云平逸一路来到了平南村,那邪气却在村中消失了。云平逸只好轻功跳上附近最高的山顶俯瞰整个村子。
弓箭者最不缺的就是视力,身为灵皇弓主,云平逸的视力可与鹰比。
察觉到异样之处,云平逸正要下去,却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黑袍,带着无痕木质面具。
“离恨?”
肩头白颈寒鸦看着他歪了歪脑袋,一声嘶哑鸦鸣冲着他叫。
“轮回玉,在你身上。”
离恨声音沙哑,站在云平逸面前挡住他的去路。